奇异挑花、火辣服饰
花瑶是一个非常爱美的民族,花瑶的传统服饰奇特、复杂、精美而讲究,艳丽多彩的服饰、独具特色的挑花裙是花瑶女性最引以自豪的绝活。
花瑶女性的以前的原盘头饰用红、黄两种颜色的纱线编织的彩带缠绕而成。头戴宽大的反斗笠状的圆盘头饰,上大下小,可以遮挡阳光。她们认为头饰缠得越大越漂亮,缠好一个标准头饰需要自己的母亲或者姐妹帮忙,花费个把钟头。后来茅坳的聪明妇女奉雪妹,别出心裁,几经试验改进,用竹条编成一个斗笠般的锥台形骨架,锥顶留个头大的圆圈,再把花带依次地编满骨架的上下两面,外围缀一圈彩珠,后头再垂两串长长的彩色须穗,就成了个形似斗笠的花头巾。出门往头上一戴,与原有风格相近,却更显风韵;进屋摘下往墙上一挂,又可洗可晒,方便了许多。这也是花瑶妹子对代代相承的传统服饰文化的一次大胆革新。
女人们的传统外衣,大都是缀着红布扣、镶了红布边的黛蓝色无领对襟长衫,长及小腿,两侧开叉及腰。内穿镶红布边、缀红布扣的白色无领对襟短衫,袖口绣有彩色花边,且外露寸许。着装时,蓝色长衫的前面两页各自垂直折替,再分别横向两侧,配合着花裙扎进腰带里。
在不同的季节和不同的着装场合,花瑶女性服装又可分为蓝色常装(无论什么季节都可以穿的服装)、白色夏装和绿色盛装等,每一款服装都表现出不同的服饰特色。常服色彩火辣艳丽,夏装清爽素雅,盛装华丽富贵,形成了花瑶独具特色服饰艺术。
妹子们的腰带,就更加艳丽了。用五颜六色的布料,拼缝成色色相同的筒形带子,宽约五寸,长达三四丈。借着母亲或是姐妹的帮助,一边慢慢转动着身子,一边将彩带往腰际由下而上地精心缠绕,相叠相间,间隔均匀,每绕一圈都要让前一圈露出半分,排列十分讲究有序。就这样,赤橙黄绿青蓝紫,都陈列在了花瑶妹子纤细的腰围上。
其他的随身饰物,亦显色彩火辣鲜艳。一块红艳艳或黄灿灿的大方毛巾,对折起来一滚,扎在腰后,便是可放绣片的腰包;四角对扎配来,则是个手提肩垮可装衣物的包袱。带孩子外出,大都再用个精心挑绣的花背将孩子背上,即可腾出手采种菜、挖土、挑柴火。
花瑶女人色彩斑润的服饰和素艳经纬分明的挑花裹裙,冲淡了恶劣的生存环境带给她们的无穷压力,更以他们对美好生活的追求所融合的非凡智慧,装扮着自己,映亮了大山。
精美的服饰图案是她们自己手工挑绣制成,这种工艺叫做“挑花”。提及挑花,姑娘们可就来神了,个个都有一手好绝活,谁都可以唧唧喳喳,说出好几个道道。“挑花裹腰,又俊又俏”,哪个不爱,自古传承,一代一代。
花瑶的女孩从五六岁就开始学习挑花,她们用挑花来装饰自己的服饰。挑花时不需要画图样,只根据挑花面料的宽窄在心中拟好图案,以面料的经纬线为依据运针挑绣。由于花瑶的裙子是完全对称的,故挑花的基本步骤是:1、从裙子对称部分的底部开始,绣好底部的花边;2、从下到上绣出主体图案的轮廓;3、添加主体的细节;4、添加主体间隙之间的细节。5、用同样的方法挑绣出对称的部分。制作一套服装一般要花上半年、一年或更长的时间。除了自己穿,花瑶的妇女还要为自己的儿子准备婚礼的用品,因为现在的瑶族婚礼都要男方为女方提供6到8条绣裙,因此,花瑶女子将大部分时间和精力都用在了挑花上。
花瑶女性对挑花题材的选择可以说是随心所欲,看见什么就挑什么。挑花题材与花瑶民族生活的环境是分不开的,花瑶人长期居住在高山密林之中,交通不便,很少与外界联系,除了传承祖先传下来的民族文化,一辈子与自己生活环境中的事物打交道。因此,挑花工艺的图案取材非常广泛,内容丰富,形态多样,有上千种之多。主体图案的题材可分为四类:一是动物类,以蛇、龙、鱼、鸟、鹰、虎、狮、鸡、马、猴、野猪等最为常见,有上百种之多;二是植物类,以花草树木为主;三是历史故事和历史人物类,主要表现花民瑶族先祖抵御官府镇压的历史故事;四是日常生活类,如反映花瑶传统习俗的“对歌定情”、“打蹈成婚”等。
寨子所在的山林曾经多虎,花瑶妹子便爱绣虎。她们针下的“山大王”,千姿百态,奇诡如生。或雄姿勃勃、威武豪放,大有虎下平川之势;或憨态可掬,温文尔雅,母性慈爱有加。有的竟还匠心独具。在虎的腹内再孕上一两只即将诞生而天真活泼的虎崽,或仰或卧,或立或坐……妙趣横生。
现今,挑花已被列为国家首批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。这便是对花瑶女人聪明才智的最高褒奖。
岁月悠悠,物换星移。花瑶服饰漂亮,但穿起来麻烦。现在的花瑶妹子,也开始在汉族女装的瀚海中新奇地追寻,大都在平日里身着现代服饰,每逢“讨僚阪”、“讨念拜”等喜庆节日,花瑶的姑娘们才把自己做好的挑花裙穿上,去参加节日集会,展示自己最漂亮的挑花服饰。
每一件挑花,都是一帧精美的艺术品。每一幅图纹,都诉说着一段神奇的故事,或轻吟着一首瑶妹心灵的歌。它是智慧的结晶,是感情的倾泻,是精神的寄托,也是对美好生活的执意追求。